破局:无命也无运 怎么才能从普通人家的孩子走上大舞台
作者:碧树西风
当下的环境,不用我去描述,你看金融机构的分析报告也能看出来。
几乎所有行业的产能都是超过需求的,因为我们是为了全世界,打造的这份产能。
这里面过半数,是原定出售给欧美的。
无论懂主这回上不上,有件事是明确的,就是他们作为顾客,作为买家,他们对我们这个卖家的态度是确定的。
这就是大的背景,我们绝大多数人,都要在这样一个大的背景条件下,去求学,去做事,去顾好自己的家庭。
年代不一样了,你去研究马老师那种有命有运的,对这年头的自己,没啥帮助,俗称人家和你所处的电梯,就不是同一部。
所以我们今天要研究一个问题,假如命不好,普通家庭,帮不了自己;运也不好,没有踩中风口行业,还能有啥可做的呢?
或者说,还有什么办法破局呢?咱们今天专门来研究这个问题。
全文两万字,共分三大章节,文中有链接处请留心,俗称画中画,文中文,重要信息莫错过。
本文下面的留言,我每一条都会看到。
以下进入正文:
第一章节:他是怎么从小店主的儿子一步步走上大舞台的。
我以前提到过一个师兄,高中是我师兄,大学也是。
混挺好,大学是学生会主席,研究生是研究生会主席,刚毕业就去大集团做了董助,很快提了副总裁。
有些人那天看到后留言说,大概他老爹是集团董事长吧,我回了一句:不是,他老爹是个开洗衣店的小店主。
读者们就很好奇,他是怎么做到的?
他这人很有意思,如果你搁在我们那代人去讲,其实他平平无奇的。
司龄人里面,上下几届校友里面,比他混得好的,多的是,你别看他在校园里是如何叱咤。
但有一点是很有趣的,就是我把那些混得好的校友都拉出来,列成一张表。
我们看什么指数呢?看命运。
你的出身就命,你的天赋就是命,与生俱来的自带的属性就是命。
你入的行就是运,你遇到的人就是运,你后天奋斗的环境就是运。
我用大数据一分析,发现,他的命运指数非常低。
我们有很多校友的命运指数是很强的,有些人的父母很强大,读书期间你感觉不到什么,一毕业,家庭影响是很大的。
有些人的个人天赋很强大,有人很快就能够做出技术突破,拥有重要专利。
这些都是命好的。
也有运气好的,一毕业就赶上互联网早期,直接进大厂做了元老,或者自己创业,后来变身业内大佬了。
所以说在我们那代人里面,没人会注意到,或者说刻意去研究这位师兄。
一个无命也无运的人,他的成就高点,在那样一个不断冒出幸运儿的年代里,是被掩盖的。
可是放到今天就不一样了。
众里寻他千百度,他恰恰是如今的我们要找的那个人,那个有价值的分析样本。
因为增速放缓了,机会变少了,那些曾经你看着耀眼夺目的,你没法学,这个当初不起眼的,反而在今天,变得很有参考价值。
日本人也曾经看不上家康,因为有信长在,有秀吉在;我们也曾经看不上杜甫,因为有李白在。
但当我们发现前者与我们自身的处境更加接近时,我们就会从脑热的状态,进入冷静的状态。
冷静下来看,他是个好样本,咱们今天的解部,就从他身上动刀。
但这里面有个问题,涉及别人的隐私。
这个师兄比较活跃,他和我不一样,我一个纯投资人,而且是做国际市场的,在国内这一亩三分地,事无不可对人言。
但我这位师兄不一样,他至今仍然在给别人做事,他是上市公司的副总裁,是关联下属公司的法人,是各种协会,包括校友会的领导成员………
那我就要顾虑,过于详细的描述别人发展路径中的细节,是否会给人家的生活,以及工作,带来不必要的干扰。
正当犯愁的时候,我找到了一个前半生经历几乎和我师兄一模一样的人。
我拿他的隐私来操刀,可以完美替代。
这个人就是黑石集团的老板,大洋彼岸的施瓦茨曼。
他是上个世纪的40后,5年前出了自传,我今天给你讲的,都是他自己披露的隐私,随便咱们讨论。
施瓦茨曼这个人呢,在人生的各个阶段都比我那位师兄优秀,但又极其相似,无论是出生,是求学,是做过的事情,还是做事的方式,你都可以把他看作一个大号的师兄。
施瓦茨曼出生在一个小店主家庭,老多卖窗帘的,他八九岁就在父亲店里打零工,还提出了开连锁店的建议,只是没有被采纳。
成为富二代没指望了,于是他就开始指望自己。
施瓦茨曼在高中时代,就一炮打响。
因为他把当时全美最火的乐队,小安东尼与帝国合唱团请到他们高中,进行了一场表演。
怎么做到的呢?就是四处找人托关系。
有句话说得很好,你跟懂王之间,只隔着六个人。
就像地图领域的四色定理,最多六个人就可以在全球范围内建立联系,也是一种定理问题。
是有人敢想敢干,有人有贼心没贼胆。
你看着互联网上成天一堆人喊懂王岳父大人,真让他们去伊万卡的帖子下面留个言表白一下,就脸红了。
施瓦茨曼就是前者,敢想敢干的。
他干了成之后呢,一方面积累了经验,另一方面也积累了自信,传播了名声,他在全美高中生里面,也算个人物了。
之后他去耶鲁读书,故技重施
那个年代耶鲁是没有女生的,男生在那个岁数,都饥渴,日本人的支柱产业还没有发展出来,远水解不了近渴。
他就成立了耶鲁芭蕾舞协会,邀请各种女校的芭蕾舞协会的美女成员,和耶鲁男生们共同探讨这门高雅的艺术。
人家女校也很高兴,耶鲁的小伙儿,像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,这么精壮,这么鲜明。
那么他一旦成为组织者,是不是就有了资源?
耶鲁谁能加入这个联谊会,谁不能,他是不是有话语权?
有人求你办事,就是一种权力,权力的实质是资源分配,而你不参与做事,你就没有资源可分配。
慢慢地,他在学生里面混开了。
想不想打着爱好芭蕾舞的旗号,去和外校的芭蕾舞女生切磋?
想,就成为我的支持者吧,于是他收获了很多支持者。
在学生里面有了权力之后,他又把手伸向了老师。
对老师,尤其是耶鲁的老师来说,你一个学生能有什么利用价值?
他只能提供自己的智力。
他出主意,假期里让全校学生回到自己老家,邀请优秀的学弟们来校参观,学校只要负责食宿就可以了。
什么意思?卷招生。
我从源头上就把优秀的种子锁定,提前抢哈佛的好生源。
老师一听,觉得这个法子甚好,采纳了,结果当年就把哈佛打懵了。
哈佛发现耶鲁不讲武德,搞偷袭,抗议之后,发现耶鲁没有耗子尾汁,只好跟着卷,也发动学生抢生源。
哈佛耶鲁都这么卷,其他学校不卷也得卷。
于是,施瓦茨曼一炮打响,在全美大学圈里,都扬名了,因为他是这个招生策略的创始人。
然后他携两股力量的加持,在学生的支持和老师的默许下,带头反抗延续了二百多年的校规。
要知道,还没有美国的年代,就已经有这条校规了。
就是不充许女生在男生室过夜。
结果,他发动学生联系媒体,向校方施压,最后成功了,这下,他成了这所当时的男校的大英雄。
在学生里面受欢迎的程度不亚于勇战六大派,拯救光明顶的张无忌。
于是,他破格被骷髅会吸收为成员。
这可是出过三位美国总统,多位联邦大法官和无数高校校长的顶级社团。
骷髅会的成员非富即贵,尤其像他这样小店主的后代,即便不是空前绝后,也是极其罕见。
再后来,施瓦茨曼去哈佛读研,毕业后,就以天价新酬进了雷曼兄弟,直接从高管做起,没几年就成了并购部门负责人。
为什么呢?因为当时的CEO就是他的恩师,也是骷髅会的成员。从此,小店主的儿子成了大集团的总裁。
再然后就是遇到公司派系斗争,他出来创业,用30年的时间,把黑石从一家最初只有40万美元的小公司做到行业世头。
3年前,向潘石屹发起收购邀约的,就是黑石。
当然,这跟我们今天的话题没有关系了。
把话题扯回我师兄,他小时候肯定不知道地球上有施瓦茨曼这么一号人物,但是他们的人生轨迹,太相似了。
我师兄的父亲也是开小店的,洗衣店,他也是从小在店里帮工。
他也是在高中时代薪露头角,通过组织各种各样的活动,努力成为班长。
实际上他高考的时候分数还差点意思,但是他高中时代其他方面的表现太优秀了,社会活动方面的表现太靓丽了,所以最后是大学特招的。
进校之后专业冷门,就业不易。
那他就继续加强自己的社会活动,努力争取他们学院的学生会副主席,然后是学生会主席,到了大三大四再争取全校的学生会副主席,学生会主席。
怎么争取?
拼爹?你无多可拼。拼成绩?别忘了,你是降等录取的。人家是进士及第,你是同进士出身。
师兄那个人相貌平庸,身材短小,那你就只剩一条路了。
做事。
人想要掌握权力,最短的路径就是做事。
哪怕魏忠贤这样一个连自己都不属于自己的太监,只要事做多了,他就有很大的事权。
做事的人才会知道细节,知道细节了你就会有相当大的量裁权。
有了这个,你就可以影响更多人,揽更多事儿。
也就是说,你想要坐上去,就要拉资源,搞活动。
任何时候,你想得到任何东西,都只有一条途径,就是满足别人的需求,而不是指望自已的需求被满足。
这就是他在大学里的思路,和施瓦茨曼并没什么不同,尽管他们隔了几万里,尽管他们隔了几十年。
但就像有默契一样,走在几乎一模一样的路上。
你如果能够成为校园风云人物,就比别的同学更可能一毕业就获取更高的职位。
我那个师兄,他在校期间,本科期间,都已经作为学生代表,接待过联合国秘书长了。
其他大型活动组织过无数次,光总统都接待过好几个,不要说各种领导与企业主。
因为那些老板也喜欢这种在校期间就自带能量的学生。
董事长想要找一个什么助理?
他想要找的不是顶流院校的普通毕业生,那是管培生的招聘途径,董事长想要的是一个已经有人脉,已经对商业世界游戏规则熟悉的年轻人,他想要一个有着广泛社会关系的助理。
同样是应届生,你跟人家说,我有个好朋友克林顿,总好过你说你在寝室里打了四年游戏,你有个游戏中的好朋友叫亚马逊丛林战士。
前者对于成年人来说是搞笑的,但是对于一个刚毕业的孩子一点都不搞笑。
成年人你是拿着企业的平台资源去接触到的克林顿,你非要说是你朋友,老江湖们都知道咋回事。
但一个学生娃,你能和各国总统,联合国秘书长,都合过影,都聊过天,那么在学生娃里面,你当然被高看一眼。
那你怎么获取这么多资源的呢?
如果没有一个好爸爸,只能是什么?只能是牵线搭桥嘛。
无论是施瓦茨曼年轻时,还是我师兄,做的都这点事儿,通过牵线搭桥获取办事的机会,因为有了办事的机会就可以暂时取得权力,利用权力再去滚雪球,争取更大更多的办事的机会。
任何一个董事长都喜欢这种应届生,不用教了嘛,现成的,已经懂了商业的实质,就是滚雪球,就是各种见缝插针找机会。
这就是开局,没多可拼的孩子要么有天赋,你上来就是奥运冠军,要么有运气,上来就是顶流网红。
如果天赋运气都没有,这几乎就是唯一的路。
说穿了就是早熟,穷人的孩子早当家,而且是有野心的当家,不是当自己的小家,是通过办事来当别人的家。
我那个师兄和施瓦茨曼的区别在于后半生,俗称你敢不敢创业自己当老板?
不敢你就做高管,当他做到董事总经理这一层,实际上也已经不会被开掉了,因为已经是合伙人了。
如果敢创业,那就像施瓦茨曼一样,是创始人,或者联合创始人,那就不只是合伙人了。
如果能够在创业的过程中,再塑辉煌,那就是传奇创始人了。
晚年写回忆录的施瓦茨曼,就这个级别。
他相当于自己经过了青铜圣斗士,白银圣斗士,等到了黄金圣斗士之后,去重温了昔日的青铜时代。
而我那个师兄,他就是努力到青铜圣斗士之后就止步了,一直作为大集团的董事高管,不再折腾了。
但是对于咱们今天的解剖来说,够用了。
你想跨越青铜,成为白银,成为黄金,那是需要命运加成的,那是需要考虑历史进程的,不全是个人奋斗问题。
可我们今天要讨论并不是后者,就是前者,无命无运,还能做点什么?
我师兄运气很差的,他20多年前选择的是一个当时看起来不错,实际上已经走在夕阳赛道上的企业。
所以他不可能发大财,因为此后20年,高速增长的机会,和他所在的企业,行业无关。
但即便这么一个背牢牢的情况下,他依然能够在母校群星荟萃的校友会里面,谋得一个领导职位。
这算不算一种成功呢?
《红楼梦》里有句话,贾府上上下下都是势利眼,你是不是有钱有势,别人都看在眼里。
我这个师兄,如果放在成功的校友群里看,他既不算有权,也不算有钱,但他依然受到了尊重。
why?
人成年后,尤其中年后,都是势利眼,你想想看,为什么会尊重你?
除非你有长处,除非你有让人服气之处,除非你做人做事,有过人之处
所以咱们给他的既往的人生做个总结,这个总结是什么?
就一句话,做人的成功。
我后来仔细地想过这件事,脱离了命和运之外的成功,还有什么?
其实思来想去,本也只有一种,就是做人的成功。
我们有没有想过,到底啥叫命运?
许你做,不许人家做,就叫命运。
行业爆炸期,一百家公司跟面前编号,从1到100,其中3号回头会变成火箭,一飞冲天。
你进去了,别人没进去,你在天上飞,人家在地上着三轮,看着你飞,这就叫命运。
你个人未必比那个三轮的优秀多少。
也许你没啥优秀的,但只要你坐在火箭船舱里,就架不住你是地面上三轮的大家仰望的幸运儿。
这就叫命运。
那么如果行业间只剩卷,别说100家,1000家里面也出不了一个3号的话。
实际上大家都在怎么样?都在蹬三轮。
一群三轮的人里面,你还能脱颖而出,这是你个人的成功。
我师兄待的那个集团,他们董事长都没啥大钱,因为他们一直在夕阳期。
那我就问一个问题,一个夕阳期的产业,一个夕阳期的集团,也有那么多从业者。这么多从业者里面,你能够杀到前几,靠的是什么?
不就是做人的成功么?
大家都没啥前途,可是你能在一群没前途的人里面提升了自己排名,不就是做人的成功么?
在蹬三轮的数百万从业者里面,你脱颖而出,不就是做人的成功么?
因为你们整个圈子都是三轮的,没有什么爆炸,没有什么突变,没有什么大的功劳可以立。
那你就是实打实的,做人做成功了呀。
这就是我选他作为样本的原因,因为太贴合如今这个年代。
既然很多人都说这是历史的垃圾时间,那么你想想看,既然没有火箭可以拼,既然大家都三轮,那你最后能拼的,不就是做人么?
因为说到底,你始终活在人群中,这始终是人之间的游戏。
当大家都没有高增长的时候,你能让别人服你,这是不是成功?当然是。
有人可能觉得,无命无运,没有高增长带来的光环,依然能做人做到让别人服自己,是一种天赋。
那么我告诉你,如果你这么去理解天赋,你什么事都不要做了,你直接躺平,或者找个绳绳,把自己脖子挂起来,重新投胎得了。
人这一生,你告诉我拿诺奖要天赋,拿奥运冠军要天赋,或者说你独创了什么企业,什么产品,什么技术,需要天赋。
我认为都说得对,天才是99%的汗水加1%的灵感,若无后者,前者将无法发挥作用。
但如果你跟我讲,像我师兄这种,用心做事都叫天赋。
那就没必要讨论了。
因为你在眼里,上进心也是一种天赋,勤奋也是一种天赋,自律也是一种天赋,强迫自已迎合环境也是一种天赋。
那还做什么事,刚出生,找医生阿姨给你测下天赋,没有直接重新投胎,岂不美哉?
所以我对于天赋的定义很简单。
你把自己弄死了,也做不到的那部分,才叫天赋。
用枪抵着自己脑门子,也做不到的,才叫天赋,能做到的那部分,就不叫。
德军二战时做过一个试验,一个犹太工匠平均要20分钟才能完成一条链子,最快的记录也要5分钟。
德军士兵用枪抵着工匠的头,告诉他,只有一分钟,做不到,就见上帝。结果他只用了四十二秒。
这是个被全世界病的二战时期残忍的试验,但是这个试验从侧面告诉我们,从5分钟
到42秒之间的258秒,都不需要天赋。 42秒以内,才需要。
所以由此引出第二个话题。
第二章节:不破了这个影壁,就无法开启这场西行。
我们来想一个问题,那个二战时的犹太工匠他此前知不知道自己可以42秒完成一根链条?
不知道。
直到那杆枪,抵在他的脑门上,他明白了。
他明白什么了?
他明白自己只有一条路,当他明白自己只有脚下的这条路时,他就会全心全意走好这条路。
否则他就会胡思乱想。
这就是为什么,他还是他,他并没有什么天赋,只是脑门上多了一杆枪,就能节省258秒。
我那个师兄的父亲,我是接触过的。
因为当年我妈感慨,说我的情商和那个师兄比,太低了,让我跟人家好好学学做人做事。
我那时候年纪小,也比较楞,说话也很直,跟他多刚认识,就直言相告。
我妈让我跟你儿子学做人做事,我认识了你们这一家人之后,发现都很NICE,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,为什么?
或者讲,大叔,何以教我?你有什么做人的技巧么?
他老爸也非常有趣,没有念过书,很朴实,他笑着跟我说,这不是教不教的问题,而是生活需不需要你成为那样。
他一个农村人,外地人,70年代跑到城市里谋生,又没有户口,又没有粮票,做点小生意糊口,但是做生意在那个年代,是不被允许的。
如果他为人不好,他怎么可能在城里待下去呢?
明白这意思么?但凡有一个人不喜欢他,他就会被轰走呀。
那么换言之,他能从70年代留到80年代,还在城里把娃生下来,那只有一个结论。
就是没有人为难他。
后来80年代允许了,他开始更勤奋的做生意,慢慢地赞钱,最后就有了一家小店铺。就是我90年代未去看到的那家洗衣服的店。
所以他朴实的言语中,想要告诉我的是一个事实。
他并不是掌握了什么特殊的技巧,成为一个善于做人做事的人。
只不过生活像一杆枪,抵看他的脑门子,让他变成了这样的人。
他不是当时提问的我,以为的,掌握了什么技巧,一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做人做事让人如沐春风的人,是生活把他塑造成了这副模样。
我外公也是农村长大的,他后来去教书,因为宣传进步思想,被国军下了大牢。
越狱后出来打了几年的游击,拉了一营的人,投了陕北。
他有两个弟弟,都比他小很多,最小的弟弟带在身边,60年代做了飞行员,一路升迁,最后也做了高干。
有没有当大哥调教的作用?当然有,本来就只是一个乡下孩子,但是,有没有他个人的因素?
更有。
因为我外公不只一个弟弟,他还有个更大的弟弟。
一辈子都在做农民,只是每隔段时间,进城找哥哥要钱,因为在那个24级工资的年代,我外公的工资是很高的,养了自己家,还能接济两个弟弟。
但你发现人和人是不一样的。
是他厚此薄彼,愿意教三弟不愿意教二弟么?并不是。
而是有的人,他就不愿意改变自己,他总是指望别人,那即便是你亲哥,又能怎么样呢?
很多人其实都没明白,改变自己的过程中,真正的难点到底在哪儿。
你觉得当上学生会主席是最难的么?
不,那只是开始。
最难的是什么?
是你当上的第二天,联合国秘书长要来访,学校有两个接待负责人,一个老师,一个学生,你就是那个学生部的负责人。
出了任何篓子,都是你的事儿。
大多数人真正的问题在于,即便我让你做,你也扛不下那场接待工作,你一定会出婴子,然后被撤职。
所以说不是某一晚很难,是每一晚都很难。
十几年前,我带市场团队的时候,有个下属很自信,觉得他自己的位置委屈了,他别说当经理绰绰有余,他去当公司的常务副总都绰绰有余。
职场里这种楞头青多不多?
太多了。
我和常务副总在创业前就是上家公司的同事,我们一起设计的产品,组建的团队,我们成天在一起出差,全国各地到处跑。
他过得什么日子我很清楚,他要担什么责任我更清楚。
他过得什么日子?他每天一睁眼,本月的固定工资要开,这个雷打不动。
他每天一睁眼,就得去大客户处讨要尾款,讨不来,拿什么发工资?
他每天一睁眼,就是被那几个大股东叫去骂,真的是冲事么?不,是冲人。股东之间内斗,拿你做法。
他每天都要陪客户喝得酐大醉,在草丛里吐,吐完了回公司,加班,跟兄弟们挨个过 buglist。
你以为常务副总是个香饽饽?
那只能说明你还没有摸过烫手的山芋。
一个重要的位置之所以交给A,不交给B,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因为A能,B不能。
为什么不让你做老板?
因为你不适合。
如果这家公司亏一个亿,你能不能自己去卖唱都能给填上?
不能,你就不适合。
资本市场看人,不是没有要求的。
如果真没有要求,为什么不随便拉个人,让他去开飞机呢?我外公的二弟,咋就没去开飞机呢?
因为没人敢把飞机让他开,我外公保举也没用。
你可以说你是个次一点的老板,这个可以有。你
还不起一个亿,还一半也行。
你不可能说,你连还一千万债务的剪勇气都没有,那你当个什么老板?
做高管也是一样的。
我做高管的时候,比其他几个高管年轻四五岁,为什么?
因为我年轻四五岁的时候,就已经有资源了。
所谓有资源是说我不给钱的情况下,就能拉人来干活。
我能卖个面子,让兄弟公司派几个人来给我干活,我能卖个面子,让某家公司的人告诉我一个重要的商业消息,哪怕对他们公司不利,我能卖个面子,让一家大公司来和我们
签战略合作伙伴。
所以我能做高管。
而我之所以可以卖个面子,说明我在成为高管前的职场生涯里,利用工作便利,已经围下了足够多的人,卖了足够多的人情,而且大家普遍看好我的未来,我才有面子可用啊。
如果我能卖个面子,就拉来投资,那我就不只是做高管,而是可以做老板了。
我们当年创业时,幕后的大老板就这样,我们求爷爷告奶奶,和投资机构怎么谈都没用的事情,他只要一个电话,人家马上把钱打过来,都不带问用途的。你看到问题在哪儿了么?
给你机会固然重要,你中用,同样重要。
今天不是古代,机会没有那么难得。
古代不是你想背债就能背,今天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给你债,你背不动。
机会就是债务,债都背不懂,哪儿背得动机会呢。绝大多数的人,实际上是给机会,也不中用的。
因为这个中用,是全方位的考核。
你要有人脉你才能做高管,你要有资源,你才能做老板。
哪怕你只是想做个小组长,也得你说话有人听,你指挥得动呀。
所以我在第一章节的分析里讲,你想要得到的那一切,都是在做事的过程中得到的,而不是你指望先得到一个结果,然后才去做事。
出身很低的人,最大的问题是什么?是恐惧。
对于做事火候的恐惧。
不相信你做个试验,你去街上跑一圈,然后闭上眼睛,再跑同样的距离,你会发现,你的速度大幅度下降。
为什么?
恐惧。
闭上眼睛,你无法确定前面有没有阻碍物,你怕撞上,于是恐惧,速度就降下来了。
如果你要说,那些出身比较好的人,他们有优势,最大的优势是什么?
胆大。
他们从小和成功人士泡在一起,他对于打穿一道墙,要用多少力,是心里有数的,即便他自己没打过,但是近距离看过太多次。
但是出身底层,人就没有机会近距离观摩。
我让你闭着眼睛打一道墙,我不告诉你是木墙还是砖墙还是铁墙,你第一拳会用尽全力么?
不会。
你只敢一点点加力道,慢慢加上去。
加了几次之后,除了手疼,墙依旧未崩,你的自信先崩了。
我事后告诉你,那只是一道木墙,你倾尽全力一击之下,它会破的。
问题是,你事先不知道。
而且重点来了,重点是你事先,就没可能知道。
知道身处底层的人里面,哪些会逆袭么?
其实就一种人。
他不管不顾的用尽全身的力气,砸向第一道墙。
砸穿就砸穿了,就进第二关了,砸不穿,权当一地血,已经尽力了,无可再尽,也没有遗憾。
都是这么过的第一关。
你过去了,后面的场景就像我师兄那样,你近距离待在一堆成功人士身边,你有了太多近距离观摩的机会。
在那之前,你不可能指望说谁谁谁告诉你,我正好出8分力,或者7分力,就能砸穿我面前这堵墙。
不可能的,马斯克来了也没有答案。
马斯克又不是千里眼,他怎么知道你面前那堵墙到底需要多大的力气可以击穿?
马斯克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,他怎么知道你的七分力,到底是多大的力量?没有,没人知道。
人想进第二关,就一条路。
闭上眼睛疯了一样加速,一头撞向那堵墙,要么它倒,要么我倒。
如果你还活着,恭喜来到第二关。
人这东西,都是击穿了很多堵墙之后,才开始慢慢学着算计,到底几分力刚刚好。
因为你已经开始掌握火候了。
火候这东西,是试出来的,没人能教你,尤其最开始的时候。
我以前遇到过一个卖豪宅的金牌中介,别人都没生意,他生意好得不得了。
我就好奇,他是怎么进的这行,怎么生意就比同行们强那么多。
他跟我讲,他刚入行的时候,每天到处看房,探盘,晚上回到出租房,如果自己脚底没有钻心的疼,没有双腿瘫软到挪不动步。
或者每天自问自答各种房源的数据信息,回答错一次,他就化身容嬷嬷,像对待小燕子一样对自己…
我拍拍他肩膀,小伙儿有出息。
这个游戏从来都不公平,有人拿着AK47,有人拿着弹弓,拿弹弓的人,最初的阶段,不这么过来,还能怎么过来?
你只能用倾尽全力的方式,试图过第一关,等过去了,等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身边全都是成功人士了,你可以升级装备,换新打法。
但最初那段路,谁也帮不到你。
尤其别想着省力讨巧,讨不来巧的。
最初阶段所有的讨巧行为,后来去看,都是导致自己劳而无功的失败根源。
这就是为什么,我年轻时问师兄的老爹,问不出答案的原因。
因为生活用枪指看他脑门子,文没指我脑门子。
严格意义上讲,那之前我打过的所有的仗,都是以多打少。
就是在情报充沛的情况下,我知道面前这堵墙是木的,是纸的,还是砖的,是钢的,我也清楚多少分力,会造成多少破坏。
直到多年后,我进入国际市场,直到我开始做高频交易。
直到我哪儿哪儿都不如人的时候,又没有背景,又没有信息,又没有资金。
这很正常的,你去看国际市场里那些大资金,他们会听美联储讲话,但他们不会直到美联储讲话的时候,才知道。
人家早就知道了,而我,是真的要去听了才知道。
那你什么都不如人家的情况下,这个局面就像一杆枪,抵着你脑门子。
我那时候在国际市场上有什么?用我自己开玩笑的话讲,你有狼牙棒,我有天灵盖。
彻底不如人的那一瞬间,我悟了,我忽然明白所谓的逆袭,一个身处底层的人,他如果要过第一关,到底是怎么过的。
就是一闭眼,一咬牙,疯了一样往前冲,前面如果是一堵钢墙,那就是一地血,如果是一堵木墙,那就是破局。
狂奔的那一瞬间,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的那一瞬间,我明白了。
明白了两件事的分别。
当你身处资源优势的时候,你是知道了才去做,而当你身处底层的时候,你其实是做完了才能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!
因为我此前没有打过那么背的仗,我打的都是绝对优势下的仗,就像剿匪,我方是全副武装的,对方是拿着麻秆的。
以至于我从来不理解一个人到底是怎么从底层爬上去的,他到底是怎么完成的第一步。
我一直误以为他们是打了个时间差,是在局部制造了相对的兵力优势,遂个击破。
其实不是的,当你没有身处这种绝对劣势的时候,你没法理解。
我也是自己落到这种底层的局面下,我才能明白。
明白什么?
当我方只有50个骑兵,对方有50万大军的时候,你告诉我,如何取胜?
答案是没有取胜这件事。
那一瞬间,我只是燃烧了,我像一团火,像一颗燃烧的流星一样砸入对方的阵营,一路燃烧,直扑对方中军大帐而去。
没有你能胜利这件事,你只是已经没有了选择。
所谓你胜了,也不过是对方的恐惧情绪被你带动了,人家自乱阵脚,自相践踏。
所以无论是我那个师兄的老爹,还是我外公,亦或者我前面讲的那个金牌中介。
他们告诉我的都是同一句话。
“当时,我没得选。”
我只能选择燃烧自己,如果直到烧成灰,对方阵脚也没乱,那只能认命。
当然,这种没得选依然是一种选择。
师兄的爹和那个金牌中介,可以回乡下老家的,我外公打不赢的时候也可以选择投降,我信息,背景,资金都不如国外机构的情况下,是可以选择不做的。
但我们都选择了做。
这不是一种天赋,这是一种性格。
只能说上面这些人,性格都偏硬。
就像李云龙说亮剑,打不过为什么也亮剑?那只能说是性格。
你看日本的第四师团,大阪师团就从来不亮剑,为什么?因为他们的性格偏软,打不过就撤了。
而李云龙带的那个团,性格偏硬。
我并不清楚我那个师兄在高中时代,在大学时代,面对大场面,面对权势人物时,有没有忐忑。
但我猜,他一定有。
他那个从农村走出来的,做小店主的爹,也许会教他一些处世哲学,但我相信不可能教他如何应对大场面。
其实我们想一件事就可以了。
比如你们公司有几百个人,你带着他们,去爬一次黄山,你把人带上去,带下来,沿途清点,安排好食宿,你试试看,容不容易。
我告诉你,非常难。
10多年前我在甲方的时候,我们部门有几百个人,组织过一次黄山游。
可能是部门秘书太年轻,没经验,总体来说组织的一塌糊涂。但是在混乱发生的时候,几个管理层也没能控制局面。
各种情况都会突发,电话打不通,自已也爬累了,有些人行季丢给别人,他人找不到了,还有人是带着家属来的,你也不知道人家是不是跟家属走别的地方去了。
那可都是成年人,有多年管理经验的。
所以我猜,我师兄在学生时代,他不可能不紧张,他不可能不无助,他只是回到了这个问题的核心。
那就是,你有没有得选?
你没得选。
施瓦茨曼没得选,你也没得选,退一步,你们就是那个小店主的孩子,你凭什么进骷髅会?
你要回家跟你多洗衣服么?回答自己,要么?
不要,你就只能先硬着头皮做,做完了,做到了,联合国秘书长夸你组织能力强,你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做到的。
他那一刻,一定过了这个心境,这是人身处底层时最难的那一关。
我不知道,具体那一刻他在想什么,就如同我也不知道上世纪大洋彼岸的施瓦茨曼是怎么过的那一关。
但我知道,他们都通过了。
我怎么知道的?因为我自己也过了。
村里的张大娘,李大为人也很NICE的,不意味着她们能够薪露头角。
即便在没有火箭的行业里,即便在三轮的夕阳行业里,这种时间限制,也是必然存在的。
就像上岸的那句话,三十不提科,四十不提处。没有什么大事给你做的,每天就是整理材料,处理流程,不也一样各种时间节奏卡你么?
在拼加班的年龄段,你拼不过人家,你会被淘汰,过了拼加班的年龄段,拼管理,拼资源,你拼不过人家,你照样被淘汰。
所以你是不知道么?不,你知道的,你只是做不到。
今年是2024年,往前推16年是2008年,那时候我都不满30岁,意气风发。
我08年进入国际市场,到2016年,第一个8年,是自信心最爆棚的,
我觉得巴菲特没有什么了不起,他做的那件事,我已经做了八年了,我觉得,我的经历够丰富了,我的认知够齐备了。
到那时,我已经经历过很多东西,经历过不稳定的亏损,经历过稳定的亏损,进入稳定盈利的阶段,经受过市场风格的切换,因为盈利次数过多,接近60个月没有亏损经历,
被怀疑操纵市场,经受过平台方前后两次,长达两年的调查。
到现在,又一个八年过去了。
如果说,当年我觉得巴菲特不过尔尔,那如今我看巴菲特,大约是神吧。
这个道理非常简单,你跑5公里,和你跑10公里,感觉是不一样的。
第一个5公里,你会自信满满,觉得这有什么难的,既然我能跑5公里,我就能跑马拉松。
下一个5公里,就会让你体验到什么叫双腿灌铅的感觉。
从08年到今天,我混迹于国际市场16年了,如果还能坚持16年,我将步入花甲。
你问我还有没有信心再坚持16年?就像你问一个跑了10公里的人,还有没有信心再跑 10公里一样。
只怕从未跑过这么远的他,此时此刻露出的是苦笑。
要知道,巴菲特在花甲之年,又往前跑了两个16年…这就叫马拉松
大多数人这辈子连续跑过最远的距离就是一公里,中学考试要求。
所以我们是站在一公里的经验上,去理解的马拉松。
就像我投资8年的时候,和投资16年的时候,去看同一个巴菲特,感觉是不一样的。
为什么夏虫不可以语冰?因为它全部的经历,局限在最初的几公里。
我人生中最好的年华在最初的8年,那时我年轻,我朝气蓬勃,我反应灵敏,我思路清晰,更重要的是,我操盘的资金小,我处于起步阶段。
一个指挥官,如果他带的人少,他的才能可以叠加到每个士兵身上。
接下来的8年,我已经开始老去,我发现所有身体机能都在退化,而我要操盘的资金却在变大。
俗称你越来越老,游戏却越来越难。
你要指挥的士兵越来越多可是你的心气却越来越不足,这才是第一个十六年。
这样的十六年,巴菲特玩了四个。
我且不说你复制他的传奇,哪怕你能活到他的岁数,你已经是百里挑一的英杰,你活到他那个岁数,还能口齿清晰,思路敏锐,你已经是万里挑一的传奇了。
而人家那么大岁数,带着那么大的部队,一边跑马拉松还一边对你笑,小伙儿,继续呀,还跟得上么?
只怕你听完一口老血喷地上。
什么叫认知?过程就叫认知,你自己经历的感受就叫认知。
当你跑了10公里,当你跑了16年,当你双腿像灌铅一样,当你脚底像针扎一样,当额头的汗水迷糊了你的双眼,当你的体温已经升高到似乎要融化自己。
1公里,2公里,4公里,8公里,每一个阶段,每一段经历,一桩桩,一件件,一幕幕浮上心头。
那一刻,就是你对跑步的认知。
所以如果我们回顾第二章节,你有没有发现,玄法师在拒绝东返取水,执意穿越莫贺延喷的那一刻,实际上,他已经取到真经了。
生命如果停留在那一刻,他死在沙漠里,他依旧是传奇。
他活着只是在做什么?只是重复水囊打翻的那一刻,他的选择,他重复了一辈子。
文未,因为满级读者在文章下面留言,是不经脚本和助理筛选,直达的,我每条都能看到。